赖以生存的家毁了。
起先谢嘉芙还觉得他们可怜,于心不忍地想着出点钱弥补一下对方。
哪知他们捶胸顿足地哭完,态度一转,指着他们的鼻子不分青红皂白地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杂碎,以少欺多,活该遭天谴。”
“尤其是你。”
农妇粗鲁地擤完鼻涕,接过丈夫的话,把矛头指向看上去最好欺负的谢嘉芙:“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搂搂抱抱,随随便便就跟男人上山,呸,脏东西,简直伤风败……”
傅云辞阒黑阴冷的眸子倏地沉了个彻底。
他单手甩枪上膛,另一只手捂住谢嘉芙的眼睛,神态漠然,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农妇尖利的辱骂声戛然而止。
只见她额心留着一个洞,微张着嘴,连抽搐都没有,直接倒地断了气。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待到萧念之他们反应过来,傅云辞已经收起枪,捧着少女未施粉黛的瓷白小脸,眉梢眼角蓄满春风化雨般的温柔:“吓到没有?”
这会的傅云辞与方才眉目森冷,一言不合拔枪杀人的阎罗模样大相径庭。
谢嘉芙没说话,只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好像一个月没见,不认识他了似的。
没想到小姑娘还认生,傅云辞哑然失笑,欠身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避讳地吻了吻少女干涩发白的唇瓣,用行动来帮她回忆,自己到底是谁。
这一吻倒是真的拉回了谢嘉芙走远的思绪。
其实她不是不认识傅云辞了。
而是他的眼神和气质变化太大,陌生到让她有些不敢认,也不敢靠近了。
“你怎么来了?”
谢嘉芙张了张嘴,没话找话般问了个弱智到她说完就懊恼地想给自己一榔头的傻问题。
“来接我的宝贝回家。”
傅云辞宠溺地勾唇,凝望着杏子眼一眨一眨,小奶猫般呆乎乎的少女,漆黑的眸底堆积着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柔情与爱意,如同得了皮肤饥渴症似地,爱不忍释地又凑上去亲了亲她。
“别。”
谢嘉芙被他那一声宝贝蛊得晕头转向,心头那点子疏离感随之消失殆尽,她推了推眉眼藏情的青年,羞赧地道:“我表哥看着呢。”
她话音方落,几步外的萧念之掩唇轻咳一声,委婉地提醒傅云辞注意场合。
傅云辞捉住少女柔软滑腻的手放到唇下吻了吻,朝萧念之笑了笑,镇定自若地道:“萧少爷一路辛苦,待回了京州,我定亲自上门拜谢。”
“此去常州路途遥远,我特地备了马,萧少爷请。”
青年态度温文,不矜不伐,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子与生俱来的高贵儒雅。
萧念之闻言眉心微挑,总觉得傅云辞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但仔细深究,又说不上来具体感受。
不过萧念之也不是个纠结的人。
搞不明白干脆就先放到一边,颔首点点头:“谢了。”
待到全部人上马,萧念之扫视一圈,发现少了一匹马,于是朝谢嘉芙道:“福宝,你来和哥哥坐。”
“……”
谢嘉芙张嘴还未回答,傅云辞面带笑意,抢先一步答道:“路太陡了,两个人坐不安全,我带着福宝就可以了。”
话毕,他也不管萧念之什么反应,径直牵着谢嘉芙来到了一匹皮毛光滑,体格健壮的白马身边。
“怕不怕?”
在抱她上马前,傅云辞先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和安静柔顺的马打了个招呼。
谢嘉芙转头朝他甜甜一笑,软糯糯地道:“有你在,我就不怕。”
“嗯,我们福宝真乖。”
傅云辞眼底浮起浓浓的笑意,奖励地亲了下她的额心,随后嘱咐下属拉好马,双手掐着少女纤细的腰肢,跟抱小孩子似的,轻而易举将她举上了马。
一坐上马背,谢嘉芙就知道自己鲁莽了。
这和坐车不同,车就算再不稳,有车门挡着顶多磕一下碰一下,不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