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
找到骨脂藤后,谢嘉芙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整个人像是浮在软绵绵的云朵里,飘飘忽忽的,走路都带风。
来时将近十余天的路程,在梅花鹿的带领下抄近道,用了不到五天就走完了。
出山谷的那一刻,谢嘉芙回头望着云兴霞蔚,连绵不绝的岭南群山和伫立于小溪畔,姿态优雅,眉目秀气的梅花鹿,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奇异感受。
好像心想事成之后的闲适放松,又带着点舍不得。
不过,《红楼梦》中有云——
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
再不舍,她也得回去了。
毕竟京州还有人在眼巴巴地等着她。
“有缘再会。”
谢嘉芙笑着朝梅花鹿挥挥手,在心底默默祝福它们从今往后,能健健康康、平安顺遂。
他们来的时候是租的驴车,上山不方便,就花钱把两头驴寄养在了丹霞山下的一处农户家。
但奇葩的是,当他们来到农户家,想要拿回那头驴时,对方却矢口否认说没有那回事,驴是他们自己养的。
四人闻言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世上竟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换做平时,区区两头驴而已,谢嘉芙干脆就不要了,权当自己做了回慈善。
然今时不同往日。
丹霞山距离常州有将近七八十公里的距离,山高路远,光靠一双腿走估计得到猴年马月去了。
是以谢嘉芙只得忍下无奈,放软语气跟他们讲道理。
“我知道喂驴确实很辛苦,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们了,若是你们觉得我们钱给少了,没关系,请尽管提,只要在我们可接受的范围内,我们立马补给你。”
“甚么钱不钱的,这驴本来就是我们家的。”
谢嘉芙的态度不说低三下四,却也是很文明礼貌了,哪知农户非但不听,反而满脸不耐烦地伸手像赶苍蝇似的推搡谢嘉芙。
“滚滚滚,我家还有地没耕,你们别在这挡我的道,耽误了我们种菜,你们赔得起吗。”
脚下的空地满是大小不一的石头,谢嘉芙被她推得脚下一个趔趄,不慎踩中石子,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
有人从身后揽住她细软的腰肢,将她牢牢扣进了怀里。
清新淡雅的皂角花香丝丝缕缕侵入心田。
谢嘉芙浑身一僵,蓦地抬头。
霞姿月韵,眉目如画,清寒矜贵到不食人间烟火的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态度极为跋扈的农妇,乌黑无泽的瞳孔间滚动着波诡云谲的阴郁与似有若无的杀气。
原本盛气凌人的农户夫妻二人,在他的注视下打了个冷战,恐惧又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可惜傅云辞向来不是个容人的主。
更何况,这两个人还差点弄伤了他视若瑰宝,妥善珍藏的姑娘。
青年那双极为漂亮秀气的丹凤眼古井无波,不带半点感情,仿佛站在对面瑟瑟发抖的不是人,而是两具尸体。
“傅深,放火。”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气场全开。
此时的傅云辞,恍若整个世界,独一无二的主宰。
“你们敢!”
农户夫妇二人闻言腾地一下抬头,一人抄起一把锄头,凶狠地瞪着点火把的傅深。
好似在说,你要敢烧我们家,我们就跟你拼命。
傅深常年跟在傅云辞左右,什么场面没见过,又岂会被他们拙劣的威胁吓到。
他眼尾没扫两人一下,长臂一扬,将点燃的火把准确无误地扔到了屋顶。
火苗遇到茅草,轰地一下窜的老高。看書喇
瞬息间,半边屋子就已被熊熊烈火吞噬。
农户夫妇急得直跳脚,嘴里喊着‘强盗、杀人啦’之类的话,想要上前救火。
被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彪形大汉揪住衣领,强行按在了原地,他们挣扎不过,只能哭着喊着眼睁睁地看着遮风挡雨的家被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