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朝气蓬勃的地方,永远是学校。
随着下课铃的敲响,原本安静的校园逐渐热闹了起来。
谢嘉芙站在花坛前翘首以盼,终于瞟到了缓步过来的傅云暖和江景怀。
“云暖姐姐。”
她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挽住了傅云暖的胳膊。
瞧她喜滋滋的,白净的小脸上洋溢着挡不住的笑意,傅云暖不由笑道:“怎么了这是,有大好事?”
谢嘉芙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随即附在她耳畔,神神秘秘地道:“是天大的大好事,我们回家慢慢说。”
……
“好了,我们先坐好。”
回到青竹巷,谢嘉芙像幼儿园小班老师一样,先招呼着傅云辞他们四人在正堂依次坐下。
自己站在堂屋中央,理了理裙子,正了正衣领扣子,从包里拿出医书,昂着头,一本正经地道:“朋友们,接下来的事很是刺激,请大家集中精神莫要开小差,小眼睛都看我这里。”
对于少女时不时的迷惑行为,傅云辞四人表示早已习惯,并觉得——
她表现得有点像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当然,这话肯定不能告诉谢嘉芙,否则她一恼羞成怒,可是会咬人的。
四人配合的正襟危坐,抬眸齐刷刷地看向她。
在四人一瞬不瞬地注视下,谢嘉芙清了清嗓子,压抑着心底的迫不及待,一字一句地道:“这个好消息就是,我,找到可以治云辞哥哥腿疾的药了!”
许是信息太过劲爆,除却傅云辞之外的其余三人静默了数秒,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真的吗?”
最激动的当属傅云暖,她猛地站起来,疾步走到谢嘉芙身边,颤抖着手接过那本医书。
一目十行地看完纸上的内容,傅云暖抚摸着书上那小小的植株图案,唇角带笑,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从眼眶滚落。
菩萨保佑,阿辞的腿有得治了。
他从小到大都过得苦,如今终于也甜了一回。
“福宝。”
傅云暖哽咽着紧紧握住谢嘉芙的手,镜片后清澈的凤眸里俱是感激和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的酸涩:“谢谢你,我,我和阿辞能遇见你,真的三生有幸。”
如果没有眼前这个小姑娘。
她也许没机会遇到江景怀,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没可能成为京大的学生,摸到梦寐以求的书本,而阿辞,极有可能会因失血过多,冻死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寒夜……
傅云暖会有此番感悟,不是她记吃不记打,而是谢嘉芙后面的种种付出,足够让她忘记之前的是非恩怨。
且,人是要往前看的,囚困于过往,伤的只会是自己。
“遇见你们,也是我的幸运。”
谢嘉芙被她一句话弄得同样红了眼眶。
她有些愧疚。
因为她从前是个纯纯利己主义。
即便心疼书里俩人的遭遇,在接近他们时也并没有存多少真心,纯粹只是为了博取他们的好感和信任,让自己和家人能活下去。
纵然现在她学会了真诚相待,可羞愧感仿佛刻入了她骨子里。
一触及,就如蚂蚁啃噬般,又痛又麻地让她内疚不已。
如影随形跟在傅云暖身后的江景怀见两人抱头哭成一团,不禁哭笑不得:“好了,两位小朋友,找到药了是好事,应该高兴,快别掉金豆豆了。”
他安抚地给傅云暖擦完眼泪,正准备拿帕子给谢嘉芙——
刚伸手就被缓步过来的傅云辞顺手接了过去。
那占有欲十足的态度,看得江景怀直咋舌。
他这小舅子,在对待其媳妇与旁人界限方面,属实管得挺严。
……
傅云暖行事向来稳重,不是什么听风就是雨的急性子,但在这件事上,却跟换了个人似的,是片刻不容耽误。
这厢傅云辞才替谢嘉芙擦完脸,她便立即牵着少女的手往外走。
“我们现在就去药材铺子,抓药回来给阿辞治腿。”
谢嘉芙闻言哑然失笑,拉住她的手,温声道:“姐姐,我们早上就着人去寻过了,这两味药医院和宏济堂都没有。”
白马错喜温暖湿润气候,为附生蕨类植物,生于海拔1500-2800米阴湿山谷或林下,极难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