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的夕阳沿着护城河慢慢散去。
河上亮起点点渔火。
宁薇坐在窗边,吹着柔和的晚风,望着河上风光,品着细嫩鲜美的鱼肉。
简直不能更幸福。
孟乌坐在对面,好几次想把挑好刺的鱼肉夹到她的盘子里。
第一次,贺兰洲抬手给宁薇倒水,茶壶挡住了宁薇的盘子。
第二次,贺兰洲夹菜,挡住了孟乌的筷子。
第三次,……
三番四次的受挫,孟乌无奈地放下筷子。
雪白的鱼肉,一直留在他的盘子里,直到凉透。
吃完饭走出酒楼,宁薇纤白的手搭在贺兰洲臂弯里,笑望着孟乌,“今天多谢你的款待,这里的鱼做得真的不错。”
“下次有空,还可以过来,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行。”孟乌藏起遗憾,笑得人畜无害。
“好。”
街市上,也纷纷亮起灯火,尽显久安夜景繁华。
宁薇昂头看了一眼贺兰洲冷峻的侧脸,故意问他,“阿兄刚才吃得不多,饭菜不合口味?”
贺兰洲无法回答。
他根本不知道刚才的饭菜是什么口味,但是看见孟乌在宁薇面前献殷勤,只觉得碍眼。
那么弱小,怎么敢肖想他们乌州的小公主?
宁薇见他沉吟不语,干脆抬手从衣领里拽出一条项链,“阿兄,给你看一样东西。”
贺兰洲听她的话,下意识低头,就看见自己佩戴多年的乌金环被穿在项链上当成了吊坠。
他愣住了。
宁薇用手心捧着乌金环,眼睛亮亮的,“这样就不会弄丢了。”
说完,她就看见贺兰洲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飞快地把头扭过去。
实在是……太不经撩了。
宁薇勉强忍着不笑出声,一脸无辜地把项链重新放进衣领中,最后还煞有介事地拂了拂衣襟。
贺兰洲用余光看见她做这些事情,心里好像升起一把无名的火,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
宁薇没再说话,默默地挽着某人略显僵硬的手臂继续往前走。
不远处,有一队佩刀的侍卫刚从一户人家走出来。
主人家满脸惊惧,还带着仿佛劫后余生的情绪。
闹出的动静不小,旁边的人也在小声地讨论。
“那是端阳王府的侍卫?”
“可不就是,小郡主为了找逃跑的侍女,已经折腾好几天了。”
“宫里也不管管?”
“听说前几天小郡主进宫向皇后娘娘哭诉过,而且侍卫搜查的都是普通百姓,谁敢不从?”
“真是太跋扈了!”
宁薇为了听到更多内幕,脚步不自觉放慢了。
一只手却轻轻落在她头上。
“别怕,我在。”贺兰洲担心她害怕,低声安慰。
“阿兄保护我。”宁薇也不说破,满心依赖地望着他。
……
凤栖楼的生意,一如既往地好。筆蒾樓
暮春初夏,命妇贵女时常举办各种形式的聚会,若是谁被发现没有新首饰,背后保不齐会被多少人议论。
二掌柜满脸堆笑地把这几日的账本捧到孟乌面前,请他过目。
孟乌靠在椅子上,意兴阑珊地瞥了一眼。
身上贯穿的白衣都显得黯然了。
二掌柜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说:“掌柜多日不露面,很多贵客问了多次。”
“她们要买就买,不买就不买,难不成还要我牺牲色相?”孟乌瞪了二掌柜一眼,冷笑着说。
二掌柜不敢说话,讪讪地退出去。
可是没过一盏茶工夫,他又走了回来,“掌柜的,外面来了一位贵客,点名要见您。”
“不见!”孟乌怒极,拿起账本狠狠摔在桌上。
二掌柜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但想到外面贵客的来历,还是轻声劝道:“掌柜还是见一见吧,外面的人,是岭南来的苏瑢公子。”
意外的名字,让孟乌愣了一下,眉心微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