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颜澈槐仲星9

“颜澈槐哥哥,我真的挺怕这是一场梦的。因为我现在太幸福了,没有那些疼痛。我竟然想着一直做梦,永远都不醒。如果真的哪天梦醒了,我也希望你可以牵着我离开那个令我恐惧的世界。”

颜澈槐看着女孩略显苍白的面容,低下头慢慢地吻下去。

当他进入她的世界时,仲星恍惚地看着天花板上朦胧的灯光,渐渐失去所有的想法,她竟希望沉醉其中,永远都不要醒来……

今晚的她睡觉睡得格外不稳,无数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

“小意,是妈妈连累了你……”

“小意,你要勇敢坚强的活下去……”

“小意,不要睁眼看,你要记住,我一直在你身边。”

“小意,是我被蒙蔽了双眼……”

“小意,永远不要相信他……”

温热粘稠的血液迷了她的眼,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将一笔钱扔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走近她将她抱起。

“记得我说的话,好好待她,不然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楚卉,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最信任的人吧。”

“一切终于结束了。”

仲星看到身后的一个少年,左手拨弄着右手腕的佛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另一个躲在黑暗下,吸着浓重的烟……

仲星彻底醒来,似是迷了眼,她好半天视线才清醒,早已泪流满面。她咬着手指,钻心的疼痛从背脊传来,她忍着不出声。

她悲伤地看着已经睡熟的男人,想要伸手触碰他的眉骨,却慢慢收回手。

楚卉最信任的人,除了她爱的那个男人,她的父亲,还有谁呢。

是她的父亲,害了她的母亲。

而她竟然,不愿醒来。

仲星很早起床做了两份早餐,没有了昨晚悲伤痛苦的样子。

颜澈槐拉住她,关切地多问了几句:“昨晚没睡好吗?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仲星亲吻了他的俊脸,佯作俏皮的模样:“想给你心早餐啊!”她笑嘻嘻地看着颜澈槐吃完早餐,目送他去上班,嘴角的笑容才慢慢淡下来。

她回到房间,颤抖地拿起平板解锁,深吸一口气,凭借自己的记忆,一点一点将那个房间的轮廓画满。

她忍着内心的恶心与疼痛,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心,哭着画完了令人窒息的屋子。

仲星记不清那时的事情,母亲被害死,父亲则是帮凶,而她竟然没有办法开口说出这个真相。

昨晚颜澈槐问她如果家人回来怎么办,她竟然没有答案了。流着他的血,借着母亲的血,活到了现在的她,精神早已不是以前的模样。

如果,如果没有颜澈槐,她是不是依旧像个疯子一样,住在冷冰冰的疗养院。

也许,也许,他知道她还活着,他一直在看着她。看着她从个疯子,变成现在的模样。

仲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如今的家人与爱人。

……

颜澈槐一上午都忙着开会,梁青羡回了c市,只留他与沈初尧料理事物。

沈初尧将一个盒饭摆在他面前,自顾自的狼吞虎咽,偶尔伸手滑动一下键盘上的触屏。

“颜澈槐,这个月的数据出来了,辛氏虽然这两个月发展的不错,但是比起我们还是差一点。不过城西的案子貌似是要给辛氏了。讲起来,这个钱邵还真是辛氏的一把手,很有头脑啊。”沈初尧一口气喝了半瓶水,啧啧道。

颜澈槐签好文件,秘书长张小姐立刻走进来抱走,礼貌地退出办公室。

“不过颜澈槐,你知道这个钱邵在哪里赚的第一笔金吗?”沈初尧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近。

颜澈槐回想起钱邵的个人档案:“伦敦?”

沈初尧敲了敲筷子:“错!他确实在伦敦读完书发展的没错,但是根据他私下的朋友所说,钱邵是在西班牙赚的第一桶金,那时候钱邵只是单纯凭着几根供求图便推测出的。至于那个投资他的人,也赚的满盆铂金。”

“西班牙投资他的人?”颜澈槐顿了一下。

沈初尧点点头:“钱邵的父母并不是他亲身父母,西班牙的他还是个孤儿,不过他的运气也是真的好……”

颜澈槐似是想到些什么,又想否决自己的想法,他没有再说什么,端起盒饭也吃了几口。

吃完饭,沈初尧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像是随便闲谈:“我们过的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有时候也是生活逼迫。我更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

颜澈槐揉了揉眉心,笑了笑:“怎么说。”

沈初尧耸耸肩,大大咧咧地说:“颜澈槐你的动作其实很快了,你完全可以拉长战线搞个十年,耗也能耗死那些老东西了。你为了娶仲星,哥几个都能看见你的拼。”

“是吗,我还觉得自己做的慢了。”

“你是,梓罂那丫头也是。若是出生一个平常人家,她或许会更快乐。”

颜澈槐放下杯子:“那丫头跟你说什么了?”

“还能有啥,不过是希望自己像个正常人,不要家里人为了她操劳罢了。她呢,还想帮帮你和仲星的。”沈初尧神情自若地讲完这些话,看了颜澈槐一眼。

颜澈槐勾唇。

“等她昨完手术,准备把她嫁给一个寻常人家。初尧你也不用一直担心,你该谈恋爱就谈。”颜澈槐道出了内心的想法。

沈初尧垂眸,没有再接话。

……

今日纪梓罂缠着陈伯带自己去商场,买点给盛祁与盛欢的小礼物,顺道去接仲星一块出门。仲星早已恢复如初,两人手挽着手去顶楼婴儿用品区。

“这衣服可真可爱。盛欢刚出生的时候,大嫂买的就是这样的衣服。等你和二哥的孩子出生,我也要给你们的宝宝买。”纪梓罂苍白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仲星也微笑地看着这些衣服,两人窃窃私语,不知不觉逛完了一整个商场。

“那是你上班的画室吗?”纪梓罂指着远处的律清画室。

仲星点头:“是啊,不过最近我旷班有点严重。”

纪梓罂惊讶地询问:“你们老板人这么好的嘛,就这样了还不把你炒了。你们老板男的女的啊?”

“男的。”

“他不会暗恋你吧。不过,你可不能移情别恋哦,不然我告诉我二哥!”纪梓罂狡黠地拍了拍她的手。

仲星打了她一下,佯作生气:“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就是朋友的上下级关系。”

“嘻嘻,开个玩笑嘛,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洛清河的视线一下子就移到了门口的仲星身上,站起来招呼:“今天居然来了。”

仲星莞尔:“来逛逛,这是我朋友。”

纪梓罂微笑着和洛清河打打招呼,拉着仲星到处看看,偶尔停驻下来。

钱邵有意思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打趣道:“喜欢那女人?”说完,回过身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仲星,目光越来越晦涩不明,转过身笑道:“长得是真漂亮。”

洛清河也笑笑,视线却始终随着那道瘦削的背影。

“你的这几幅画我倒是蛮喜欢的,洛老板开个价,我好拿回去孝敬我老母亲。”钱邵将一张卡放在茶几上。

洛清河退回去:“你要是看中,我送你便是了。”

钱邵也毫不客气地收回,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量仲星与纪梓罂:“我着实是没想到洛老板喜欢这样的女人。总觉得洛老板的择偶对象应该与我一样,喜欢性感的那种类型,而不是这样的清新小妹。”

洛清河淡淡地说:“确实和你不一样。”

钱邵意味深长:“你要抢颜澈槐的女人?属实没什么必要。早日放弃,省的自己一无所有。过来人的经验,他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洛清河没再搭话。

纪梓罂将仲星送到家便走了。

仲星进入对接的画室店买了些颜料和画笔,拎着东西回到家,她自己的家。

她将画板立好,坐在地板上,脸上有些苍白。她举起蘸着红色颜料的画笔,一层层的涂抹。

仲星的侧脸淡漠,雪白的脖颈连着她瘦弱的肩膀,她没有了早上的冲动与痛苦。

有时候电子颜色并不能直白的给她感受,她用着颜色不一的红色颜色,一层层的涂抹。仲星像是沉浸其中。

直到她扔掉画笔,整个人跌在地上。

刺眼的红色布满整个画板,黑色压顶,她看着眼前的线条,似是在哪里见过。女人躺在的地上,血迹盘旋,像是浴火重生。

她死活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刺痛的回忆袭来,她愣愣地留下两行泪,嘴唇早已被她咬破。

仲星就像是坠入地狱,束手无策的,迷茫的孩子。

“砰砰砰!”大门被猛地踹开,仲星呆呆地看着破门而近的颜澈槐。

颜澈槐给她打了许多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回到家也不见她的身影。问了一圈人,陈伯表示已经送仲星小姐到家了。

颜澈槐直截了当地来到她自己住的地方。

他本来很着急的,想狠狠骂眼前的女人,但是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是个没有归属的孩子。颜澈槐一下子沉默,大步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身。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么?”颜澈槐擦去她眼角的泪。

仲星咬着嘴唇,声音嘶哑:“我画出来了。”

颜澈槐注意到一旁的画,视线受到冲击,他将女孩拉起,将她抱到浴室,拧着热毛巾给她擦脸。

仲星制止他的动作:“颜澈槐哥哥,我画出来了。”

“我知道。”颜澈槐只是将她抱紧,拍着她的背,试着让她冷静下来。而他早已一身冷汗。

“我感觉自己身上好痛,我的头也好痛,心上也疼。”仲星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颜澈槐的眼神很冷,拍着女孩,听着她心碎的声音。

“我怕我哪天撑不下去了,我想走,可是我不能失去你……可是这些噩梦一直纠缠着我,我又该怎么做呢?”仲星似是崩溃,突然大哭出声,像是压抑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