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颜澈槐仲星6

刚开始,她只是他母亲的一个病人。

到后来,慢慢的他就明白,他这么多年触手可得的,没有几个是他真正想要的,唯独这个女孩。

仲星一觉醒来,感觉精神恢复了好多。她躺在床中央,眼神有些涣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有点饿。伸手拔掉充电器,有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几条微信。

颜澈槐哥哥:中午记得吃饭,晚上来接你。

仲星回复:好的\(o)/~

之后发现洛清河给自己打了不少电话。仲星先起床,洗漱整理了一番,换了件碎花连衣裙,换了双小白鞋,拿着钥匙准备去附近一小的馄饨店觅食,这才给洛清河回了电话。

洛清河的车边布满了烟蒂,以至于仲星看到他的时候,先是诧异,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老板你怎么来了?”

洛清河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粉黛未施,柔顺的头发微微打卷,整齐的挂在耳朵后面,她似乎是刚睡醒不久,双眼皮的褶皱有些深,一双乌黑的瞳仁带着诧异。橘色的碎花裙衬得她皮肤白皙,两条白皙细长的小腿露在外面,素净的脸上没有一丝毛孔。

洛清河声音暗哑,轻咳两声:“路过来看朋友,在楼下抽了几根烟。”

仲星低头,地上的烟蒂有些多。她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你这是准备去哪里么?”

仲星点点头:“准备去一小附近吃点东西。”

“我送你吧,我也没吃饭,一起吃点好了。”洛清河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望着她,怕她拒绝。

仲星想了想,坐上了车,道谢后顺带问了句:“你怎么到现在也没吃东西啊?”

洛清河发动车子,笑了笑:“忙着事情,下半年要办巡回画展了,最近在想着放那几幅画。这个月得赶出几幅画。”

“你这么有才华,几幅画难不倒你的。”

洛清河的心情逐渐放松,有一句没一句的与仲星聊画。

……

辛染赶到餐厅的时候,颜澈槐已经到场了。他的白衬衣随意地解开了两颗,左手夹着一根细烟,好暇以整地坐在座位上。

“抱歉,有个文件耽搁了。我约你吃饭,没影响你的工作吧。”辛染踩着高跟鞋坐下,将头发整理好,对着对面微笑的男人道歉。

颜澈槐将烟熄灭扔进烟灰缸,淡笑道:“没事,我也刚到。想吃什么自己点。”

辛染接过菜单大致扫了扫,随手勾了几个平常吃的,微笑地递给服务员,才说正事:“我哥也去竞选了绿地城的项目,现在你们仅仅之差五个投票点。不过我看了竞标趋势,这次的主办权应该会给你们。”

颜澈槐给辛染倒了杯水,不疾不徐地坐回座位:“他的项目我看过,是个不错的案子。如果用在城西新开发的地皮上,投入的资金会更少,成本会更少,利润会更多。”

言外之意是,辛旸再怎么找市政府的人打通,这个项目也只会不了了之,不如直接将项目更改,投入其他有利的新项目上。

辛染也表示赞同:“我哥他确实不太适合绿艺城的项目开发。不过,我想周大哥更愿意将项目给你吧,毕竟这是你第一次涉及政圈的事情。”

她看着对面优雅切着牛排的颜澈槐,尽管他一直生活在国外,但是家族的礼仪却是做的有模有样。他看着待人礼貌,但其实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当年颜澈槐研究生毕业,便在华尔街叱咤风云一回,获得了回国创业的一大笔资金。与他志同道合的一帮朋友自创企业,没出两年,便在b市有了不可撼动的地位。

颜澈槐起身将切好的牛排放在辛染面前,将她面前的那份端到自己面前,语气有些强势,又带着云淡风轻:“那块地我肯定要了,让你哥早点打消念头。与其耗费时间做些没结果的事情,不如找点别的事情做做。”

辛染耸耸肩,有些随意地讲道:“说真的,和你结婚,我确实能占不少好处,我也不用因此而费心了。”

颜澈槐勾唇,淡笑了笑,嘴上却问起了另外一个话题。“账目理的怎么样了?”

辛染收起开玩笑的语气:“我看了近十几年的账目单,林致叔叔的公司和我爸以前的账目来往很多,很难理清。过两年如果你接手了,两家人再阻拦,我想可能性就更小了。”

颜澈槐的舅舅林致膝下无子,十几年前妻女在一场车祸中丧生,林致至今未娶。因为周承川从政,颜澈槐便成了林致的接班人,林氏名副其实的太子爷,林家迟早是颜澈槐的。

周家、辛家、林家,三家利益早已相连,不管是家族核心还是远方,为了利益与安稳,都不希望出现任何问题,谁站出来反抗,就是所有家族的敌人。颜澈槐和辛染则成了维护家族关系的两根纽带。

而现在,辛染与颜澈槐暗中做的,便是将项目一条条的理清。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工程。

“我想,再给我们十年,也很难理清。”辛染似是遇到什么难题,也没了食欲。“我这几年一直走不开,我哥需要帮忙,我妈整天施压。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个被压到底的弹簧,迟早有天会爆发出来。”

颜澈槐看了辛染一眼,她的眉心透着倦容。名门望族的女儿有时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靳声查到,在欧洲,有个人的相貌很像崔启衍。”颜澈槐淡淡地说。

辛染立刻追问:“他最近过的好吗?住在哪个城市?”她似是觉得不太妥当,随即闭上了嘴,双手有些颤抖的放在大腿上。

“只在一个大街上看到,之后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颜澈槐拿过纸巾擦了擦手,如实告诉眼前的女人:“你这个前男友的身份究竟如何,你是否真的了解。他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连靳声都很难查下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辛染有些语塞,那个围在她身边的人,生病时不眠不休照顾她的男人,被她母亲驱逐的所谓的穷小子,宛如人间蒸发一般,她找了他整整十年,却毫无消息。

“他是个反侦察的高手。”颜澈槐简单点到,辛染却明白了。

“谢谢你,颜澈槐。请你继续帮我找他。”

颜澈槐起身告辞,留下辛染一人在原地。

仲星吃完中饭,谢绝了洛清河要送她回家的提议。沿着河边慢慢走着,偶尔停下来拍拍景色,回到了颜澈槐的家里。

颜澈槐的家布置的非常简单,简单的蓝色调透露着清冷。沙发的两个桔子样式的抱枕,以及一个大的吐司样式的靠背显得十分滑稽与突兀,这是仲星淘来的。

仲星坐上榻榻米,抱着一个桔子抱枕,心里空荡荡的,越发想念颜澈槐。刚解锁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又怕打扰他的工作,垂头丧气的把手机扔一边。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光着小脚跑到电视柜下,拿出几本厚厚的相册。她坐在绒绒的地毯上,将头发拢在耳后,聚精会神地看着相册中的男人。

她看着相册中脸色英俊的男人,云淡风轻地对着镜头微笑,不禁想起她在美国治疗的那段日子。那时候的她精神受到冲击,难以开口说话,很怕外人的靠近,连护士进来每日例行检查身体都十分排斥。

她用了半年时间接纳了颜澈槐,颜澈槐也用了半年时间成为了她最信任的人。

她整夜做着同一个噩梦,哭着从梦中醒来,巨大的痛苦宛如在身上一幕幕重现。那时候的她恐惧黑夜,颜澈槐成了她唯一的光。她只知道梦中的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其他的她全部都不记得了。

也许是噩梦太痛苦,让仲星忘却一切。但是她换来了颜澈槐。

仲星抱着相册,趴在地毯上。她知道颜澈槐哥哥不是她一个人的,她也知道颜澈槐哥哥的婚约没有办法作废,可是她只想看着他开怀的样子。

林殊对她有恩,她没有资格提出让颜澈槐为了她与家庭有隔阂,为了他违抗家庭的安排,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妹妹,她能够陪在他身边,她也满足了。

……

接到颜澈槐的电话,仲星正在厨房对着菜谱煮着鸡汤。她撒了点枸杞与红枣,放进去切好的蘑菇煮着,黄灿灿的鸡汤在砂锅里显得色香具泽。她试着尝了一口,味道出奇的好。

“在做什么呢?”对面传来男人清冷磁性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

仲星拿勺子搅了搅鸡汤:“做饭呢,颜澈槐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一个路口。”颜澈槐往左打方向盘,手肘撑着窗边,指尖夹着支烟,整个人格外放松,显出一股慵懒地感觉。

仲星调成小火,对电话里说:“那我等你啊,先挂啦。我去盛饭。”

颜澈槐眉眼带着一丝温柔,笑着挂掉了电话。下车时,他从副驾拿出了一个纸盒子。

玄关处,他换上鞋子,看到一天没见的小女人身上挂着小熊图案的围裙,顶着个蓬蓬的丸子头,白嫩的双手抱着两个饭碗搁在桌上,脸颊微红,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走过去摸摸她柔软的发丝,将纸盒子拎给她。

“给我的吗?这是什么啊?”她好奇地低头打开,拿出来的时候特别惊喜:“哇!我好久没有吃这家的蛋糕了!不过不是挺难买的吗?你是不是排了挺久的队的?”

她抱着蛋糕盒,清澈的眼睛询问颜澈槐,耳尖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又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

“是啊,排了很久,花了我两个多小时吧。”颜澈槐边说边去洗手,又走回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开始吃饭。仲星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他的后面,有些惴惴不安,紧张地看着他。

“打扰你工作了……”

“是啊,所以你过会得全部吃完。”颜澈槐捧着一碗汤,喝了一口,才悠闲的说。

仲星笑着点头,把蛋糕盒放在一边,双手平摊在桌上,有些紧张地追问:“味道怎么样怎么样?我刚才尝的时候觉得味道正好呢。”

颜澈槐看着满脸求表扬的女孩,点点头:“挺不错的。”

仲星知道颜澈槐对饮食的要求和档次是较高的,他说的不错肯定就是好喝了。仲星吐吐舌头,心里甜滋滋的,开心的食欲大开。

这顿饭吃的十分饱足,颜澈槐坐着喝茶。仲星收了他的蛋糕,自告奋勇地去洗碗,颜澈槐不免抬头看了一眼心情十分好的仲星。

仲星有个小毛病,就是洗碗的时候喜欢唱歌。但是她这个小毛病还真不算是小毛病,因为她五音不全,软糯的声音变成五音符的时候,变成听不出的无音符。

颜澈槐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低头洗碗的女孩。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戴着一根红绳,碎花裙衬的她像个刚成年的少女。纤细的腰身,两条笔直的小腿在灯光上泛着白润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