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看到步天启专注于《桃劫》,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你还是没有走出来?那不过是你做的一个梦而已。”
步天启睫毛轻颤,带着几分固执说道:“不是梦。”
“是我的劫难。”
孔台:……
“不跟你说这个了。”孔台显然很无奈,“你确定不修复《天启路》?”
“嗯。”步天启应了一声。
“要我说,白姝虽然将那画撕成了两半,但她也不也找了一个修复大师吗?人家都来拜访你好几次了,你都拒绝了,你说说,你这何必呢?”孔台无奈的问道。
步天启垂着眼眸,表情寡淡,“我意已决。”
“行行行。”孔台应道,“我就知道跟你说了这个没用。”
“你之前让我打听的事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白姝的原型是一只白狐,无父无母,孤狐一个。”
“嗯。”步天启淡淡应道,没有再开口说话。
孔台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他摆摆手,随意说了两句之后便离开了。
书房的门开了又关,房间里的木炭燃烧,发出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步天启看着眼前的画布,原本幽深的眼眸竟是罕见的显出了一丝茫然。
自古以来,天才总是孤独的。
而步天启作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在很小的时候,其思想境界就已经超脱了常人,旁人无法理解他,甚至一度认为他疯了。
得不到旁人的认可,年龄尚小的他也无法完成自我认可,他的思想与情感无法寄托,一度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直到十三岁那年,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桃花纷扬,石桌石凳,清酒一壶,还有那看不清正脸少女的背影。
在梦中,他听到了她的轻笑声,娇软的,毫无攻击力,却成了他画画的开端。
梦醒之后,他在画布之上画了这一幅画,在题名之时,他犹豫半响,最后题下了《桃劫》这两个字。
她会是他的劫难,有个声音在心底如此告诉他。
他知道,他们终会相见,他可以一直等,一直等。
他被众人捧上高位,又被众人拉下神坛,他踏入空门,却斩断不了那一缕情丝。
一缕妖风不知从哪而起,吹起了他那束起来的发丝,飘飘散散,随着一声“阿弥陀佛”,金光波动,妖风停止,房间外,一只鸟妖落于院子里,断了气息。
作为一个僧人,他竟然没有剃头,想来倒也奇怪。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修佛,从来不是外在条件的完全满足才能修成的。
步天启双手合十,视线停留在画布之上的少女身上,脑海里闪现着刚才的画面。
少女从天而降,扑到他怀中,像是命中注定般的相遇,他也终于等到了她的到来。
整整一天,步天启都待在书房里看着那画布上的少女,偶尔念一句“阿弥陀佛”,像是在提醒着自己什么。
也是因为这样,苏云烟不得不一直待在画里,毕竟她不能让其他人察觉到画布的异样。
画中世界,苏云烟有些无聊得打了一个哈欠。
也不知道步天启抽什么疯,一整天都待在书房里,出去捉捉妖不好吗?
她好想出去透透气,一整天都在这里吃糖果实在是太无聊了些。
苏云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始找白白聊起天来。
【白白,你说步天启入了佛门为什么不剃头?我看他头发还挺长。】
沉浸在前辈们的经验八卦中的白白猛然听到苏云烟说话,还颇有些茫然的回道:【不知道。】
顿了两秒,白白又说道:【是不是因为剃了头就不好看了?】
虽然人类在它眼中都一个样,但刚才它看前辈的经验,好像是有个世界男主是光头,然后前辈的宿主嫌弃男主太丑就把男主给抛弃了,嗯……所以反派应该也是觉得剃光头太丑吧?
白白其实不太够理解这些东西,但它努力的去理解这个东西。
【宿主,肯定是因为剃头了不好看!】白白又肯定的说了一遍。
苏云烟扑哧一笑,被白白这话逗笑了。
虽然大部分人剃光头的确不好看,但步天启长相极好,五官端正又透着一股凌厉,如果剃了头的话,再穿上那僧袍,无形中就会中和他五官的凌厉感,让他整个人显得更柔和一些。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长发高高束起,垂眸之时,又有一种清冷感,总得来说,颜值高的人,什么样的发型都是好看的。
苏云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白白聊着天,一人一系统难得有这悠闲的聊天时间。
不知不觉间,时间一晃而逝,转眼就到了夜晚。
步天启终于离开了书房,估计应该是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