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语调平平,怎么听都不像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意思。
傅云辞倒是挺满意的。
小姑娘的态度算不上顶好,但跟之前一比可谓是质的飞跃。
他不强求小姑娘和他交流时带有感情色彩,只要她偶尔愿意给他两个眼神,他就满足了。
从某些程度上来说,傅云辞对谢嘉芙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吃饭,无论他自己饿不饿,永远都是先给她夹菜,等她吃的差不多半饱了,才自己动筷子。
就像这会,谢嘉芙碗里的菜堆积如山,而傅云辞至今连半粒盐都没尝到,他正握着筷子细心且用心地在给谢嘉芙剔鱼肉里的刺。
谢嘉芙细眉轻蹙,看向傅云辞的眼神有些复杂。
人的真心可以装一阵子,装不了一辈子。
眼前这个人对她的耐心超脱了她一开始的设想。
她突然意识到,傅云辞对她或许不仅仅只是利用,说不准还真存了几分真情。
谢嘉芙眼睫轻颤,拿起筷子夹了条咸蛋黄茄子放到傅云辞碗里,语气不温不火:“我没那么娇气,有刺也可以吃。”
看着碗里安安静静躺着的那条金黄色茄子,傅云辞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酥酥麻麻,勾得他平静的心湖荡起层层涟漪。
他垂下眼睑盖住瞳中汹涌的暗潮,将剔出干净刺的鱼肉放到她碗里,笑着说不碍事。
当晚,吃东西从不贪嘴的傅云辞吃完了那一整碗茄子。
“……”
谢嘉芙看得一阵无语,好心给他倒了杯温水,提醒道:“这东西油多,吃多了容易腻。”
傅云辞道了声谢端起水喝了两口,面不改色地道:“还行,挺好吃的。”
行呗。
既然你自己愿意当这个大怨种,她何苦费那没用的口舌。
“……喜欢你就多吃点。”
谢嘉芙扯着唇角,笑的不是很有诚意。
她有预感今晚铁定会发生点什么。
不听医生言,吃亏在眼前。
果不其然,临睡前傅云辞在给谢嘉芙梳头发时突发胃绞痛,他面色惨白却兀自忍耐。看書喇
“你怎么了?”
透过镜子,谢嘉芙看到他脸色不对,连忙起身扶着他在床上坐好,抬手在他胃部按了按,问道:“这里疼?”
“一点点。”
傅云辞唇色发白,额角不断往外沁着汗珠。
即便这样,他还不忘笑着安慰谢嘉芙:“别担心福宝,估计就是一下没顺过气,待会就好了。”
谢嘉芙没搭理他,也可以说是没空跟他扯皮,径自拿起床头的电话拨通了外线警卫室的电话,让他们通知家庭医生过来。
“福宝,真的不用叫医生……”
“闭嘴。”
谢嘉芙扭头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少女眼神太过犀利,傅云辞抿唇彻底老实了。
十分钟左右,医生提着药箱脚步疾速跟踩了风火轮似的火速奔入嘉乐阁。
面对半躺在床上,‘虚弱不堪,温良无害’的青年,他咽了咽口水,迟迟不敢伸手去给其探脉。
不是医生胆小,而是青年眼底明晃晃的警告,刺得他浑身发麻,不敢妄动。
“那个,夫人要不还是您来吧。”
医生后撤一步,颤颤悠悠地让出了位置。
谢嘉芙瞥了床上装‘纯良’的傅云辞一眼,樱唇轻启,声音凉悠悠的:“两个选择,要么你配合,要么我眼不见心不烦。”
言下之意就是,你再敢耍小心思,小爷可就不伺候了。
打蛇打七寸,被谢嘉芙稳稳拿捏的傅云辞果断选择了前者。
两分钟后,医生收回手,他做出的诊断结果跟谢嘉芙的答案一致——
饮食不善导致的急性肠胃炎。
八百年难得生一次病的傅云辞打上了吊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