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傅云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嘉乐阁,来到了中部花园。
傅云暖神色自若地招手唤来佣人,让他替自己备辆车。
瘦高个佣人一听她要去南边的明宁院,心狠狠一跳,有些犹豫地道:“小姐,傅爷下过死命令,除他之外其余人不得去茗林院。”
“我知道。”
傅云暖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就是他让我去的。”
瘦高个很是谨慎,闻言又问道:“那,您是否有东西能够证明呢?譬如手谕。”
“你这话的意思是不信任我?觉得我会假传口谕?”傅云暖细长的柳叶眉微蹙,凤眸里布满了不被信任的恼火和愠怒。
不是她想拿地位压人。
而是当前情况下她如果不表现得强势点,必定会被怀疑心虚。
少女平素温柔可亲,一旦发起火来眉目森冷,不苟言笑,气场强大的令人望而生畏。
瘦高个畏怯地缩了缩脖子,不过畏惧和掉脑袋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他并没有妥协,而是硬着头皮跟她周旋道:“小姐您误会了,您是傅爷的亲姐姐我哪里敢怀疑您呐,可我也是按规矩行事,没有可以证明您是受傅爷嘱托前往茗林苑的文件,我真的不能给您安排车,不然等傅爷回来我就得吃枪子了,还请您看在我这条不值钱的小命份上谅解一二。”
换做别人瘦高个只管拦着便是了。
可傅云暖是傅云辞的亲姐姐,来硬的肯定不行,于是他机灵地打起了感情牌。
阿辞私底下这么凶残吗?
瘦高个的话打破了傅云暖对傅云辞一贯的认知。
她正准备提出质疑,身边的谢嘉芙不露声色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傅云暖侧目,看到谢嘉芙朝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启唇无声说了两个字回去。
“小姐,您这是准备去哪?”
正当傅云暖犹豫之际,穿着一身军装,身姿笔挺的傅深大步走了过来。
傅云暖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即说道:“听说茗林院的海棠花开的极其葳蕤绚烂,我想去采一些回来给嘉芙装点院子,舒缓心情,她最近太闷了,我怕她憋坏身子。”
“行啊。”
傅深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然而傅云暖和谢嘉芙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傅深笑吟吟地又问:“是您一个人去吗?”
明明很普通很寻常的一句话,因为做贼心虚的缘故,听到谢嘉芙和傅云暖耳中却宛若魔音。
两人后背俱是一凉,无端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还有这个小丫鬟。”
傅云暖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地回答道。
傅深打量的眼神落到了一侧低眉垂眼,看上去分外乖顺的谢嘉芙身上。
千万稳住,不要自乱阵脚。
谢嘉芙死死掐着掌心的肉,暗自告诫自己要沉住气。
俄顷傅深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笑着道:“茗林院离这边有段距离,我陪你们去。”
趁着傅云暖和谢嘉芙转身上车的间隙,傅深朝瘦高个打了个手势。
偌大的庄园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警卫来来往往巡逻密切,每过一道门都要检查通行证,即便是傅深也不例外。
蔡家公馆内关于人员进出行这一块管理严苛到令谢嘉芙咋舌。
她一边默默记着路线,一边暗暗想道,如若没有傅深,即便瘦高个给她们安排了车,没有通行令她们恐怕也进不去茗林院。
随着最后一道院门的开启,车缓缓停在了茗林院门口。
咚咚咚。
谢嘉芙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她努力地抑制紧张激动的情绪,跟紧傅云暖的步子,迈过十几厘米高的门槛,来到了茗林院花园内。
谢嘉衍和萧裕成住在距离花园仅一墙之隔的闵元阁。而那堵墙跟谢嘉芙他们现在所站立的地方之间是一个一亩多左右的池塘。
去到池塘对面,似乎更容易观察地形传递消息。
思及此,谢嘉芙抬手替前面的傅云暖拨开了挡在她眼前的梅花树枝。
傅云暖心领神会,在花园内的凉亭寻了个位置坐下,指挥谢嘉芙去池塘的另一侧摘花:“那边的芙蓉开的好,阿福你去帮我摘过来。”
谢嘉芙朝她福了个身,转身出了凉亭。
“她怎么不说话?”
问话的是傅深。
“据说是小时候家里起火熏坏了嗓子。”
傅云暖随口给了个原因。
……
池塘边假山林立,草木葳蕤,蛙声阵阵,谢嘉芙小心翼翼地钻过灌木丛,来到一株开着艳丽芙蓉的花树下,一边摘花一边学画眉鸟叫。
三声后她停下,屏气凝神仔细聆听对面的动静。
隔了差不多一分钟,墙对面才传来两声清脆的画眉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