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事中途却生了变故,刀疤脸同样怒不可遏。他阴沉着脸从怀中拿出红色信号枪,指天连放了两枪。
不同的颜色代表着不同的情况。
红色是最危险最紧急的级别,连放两枪则是在通知栖山镇扎营的炮兵连,配合城外的联军一起行动。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跳动,想象中的援助并没有来。
相反头顶落下的炮弹一次比一次精准密集,直逼他们藏身之地而来。
再不走,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粉身碎骨。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栖山镇的炮兵排极有可能已经被端掉,守在城外的联军迟迟未动,要么见势不对中途倒戈,要么根本就没打算救他们。
死亡的逼迫下,两人小心谨慎地从假山后面出来准备挪地方,刚一探头,便看到几米外的回廊下他们心心念念要活捉的人军装笔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别来无恙,傅四爷。”
这场无差别攻击持续了整整十多分钟,傅云异手下人死伤无数,花园跟回廊内密密麻麻堆满了断肢残臂,仿若一个屠宰场。
十几分钟,傅云异卧薪尝胆,呕心沥血组建的军队消耗了近八成。
看到完好无损的谢嘉衡,再看看自己这边无法估量的损失,傅云异算是回过味来了。
他脸色刷地一下绿成了青青草原,眯着眼厉声喝道:“你他妈的跟那人合起伙来搞我?”
那人?
谢嘉衡意外地挑了挑眉,意识到傅云异不知道幕后之人是傅云辞。
这人心也是大。
他暗自吐槽,连合作之人的面都没见过,也敢把后背交给他。
如此说来,他仗打输了实属情理之中,半点不冤。
谢嘉衡原本没有给人答疑解惑的习惯,可一想到傅云辞忘恩负义,拿他们全家当冤大头的无耻行为,他又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把真相告诉傅云异。
多一个人憎恨傅云辞,他心里的不平就能稍稍缓解半分。
更何况,傅云辞跟傅云异水火不容,若让傅云异知道自己被最讨厌的人骗了,绝对能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傅四爷这话可就错了,分明是你趁我不注意,意图灭了我谢家吞并晋州,怎么到头来还是我们的错了?”
谢嘉衡冷声嘲讽完,又不紧不慢地道:“你口中的那人摆这盘棋,主要目的就是想引导我们针锋相对,鱼死网破,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谢某原以为像傅四爷这般精明谨慎之人,定然不会落入他的圈套,哪知……”
谢嘉衡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由衷地感叹道:“看来坊间有关傅家大房的人学识才智普遍高于二房三房的传闻是真的。”
被人当众挖苦智商低的感觉并不好受。
傅云异闻言脸上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青一阵紫一阵。
但他头脑还算清晰,晓得自己现在是手下败将,是俘虏,负隅顽抗,等待他的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所以心底再憋屈也只能硬生生受着。
不过能忍谢嘉衡,不代表他能忍从小嫉恨到大的傅云辞。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是傅云辞?”
傅云异咬着牙恶狠狠地问,看那神情恨不能把傅云辞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愤。
“是啊。”
谢嘉衡毫无隐瞒,随后故作惊讶地问道:“莫非傅四爷不知情?”
眼前的青年笑容友好无害,然眼底明晃晃的全是看好戏。
长了脑袋的人都知道,谢嘉衡说这些就是在故意刺激傅云异。
傅云异阴沉着脸没说话。
或者说,他已经气到全身血液逆流而上直冲脑门,完全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