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平时挺精明一人,缘何今天却当起圣人来了。
莫不是脑子进水了?
“我并不是想当圣人,只是就事论事。”
不知想起了什么,谢季程语气冷了下来:“我们错在当初没有给予他跟傅云暖足够的尊重,而他错在不该欺骗甚至践踏福宝的感情。”
人非圣贤,自然会有爱恨痴嗔。
谢季程扪心自问,假使他是傅云辞,自己和唯一的姐姐被人那般辱骂虐待,也会暗生仇恨。
可他不会为了复仇丧心病狂到利用心爱之人。
如果他这么做了,那只有一种可能。
从一开始他就有所保留,从未动过真情。
同为男人谢嘉衡自然能理解谢季程话中的深意,他眼中迅速蒙上了一层寒冰,咬牙切齿又饱含心疼地道:“福宝这会肯定很难过。”
全心全意付出结果换来背叛。
谢嘉衡难以想象谢嘉芙此刻是怎样的心情。
书房内瞬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好一会才复又响起谢季程的声音,他说:“你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按照谢嘉芙的来信,谢家如今的处境称得上是内忧外患,四面楚歌。
稍稍行差踏错一步,甚至是半步,都有可能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再无重来的机会。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近两年来谢家商政通吃,发展迅猛,早就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一旦谢家覆灭,将会面临着怎样的结局不用想也清楚。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
有些人要的可不仅仅是地位……
谢嘉衡摸着下巴思忖半瞬,道:“敌明我暗,我们可以趁着傅云异还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先派人抄近道去栖山镇打探情况,摸清楚他的武器装备,带了多少人,寻找合适的机会先发制人对其进行围剿。”
“但是这么做有个弊端。”
话毕他似乎觉得不太妥当,默了俄顷又道:“如若傅云辞跟他表里相应,那我们就会陷入被动,说不准还会因此被他们堵死在城外。”
“不错,分析的很有道理。”
谢季程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浅酌一口,唇角勾着点笑,半是引导半是提醒地道:“但是傅云辞为什么要帮傅云异,别忘了他们之间可隔着血海深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按照傅云辞睚眦必报的性格,你觉得他能跟傅云异合作?”
谢嘉衡蹙眉陷入了沉思,没一会他只觉脑中灵光一闪,茅塞顿开般地道:“您的意思是,傅云辞设此局是想借刀杀人?”
“这恐怕只是他其中一个目的。”
谢季程道:“我们对傅云辞的实力一无所知,更摸不准城里到底有多少他的人。根据福宝提供的信息,傅云异凌晨就会发动攻击,现在调查已然来不及。不如将计就计,先配合着傅云辞吞了傅云异再说。”
“此举风险太大。”
谢嘉衡不太赞同地道:“傅云辞诡计多端,万一他中途反水转过头来对付我们,那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自取灭亡?”
并不是谢嘉衡怂,怕死,身为主帅,他必须得对手下人以及晋州成千上万百姓的安危着想。
一朝城破,受罪的只会是无辜的百姓。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