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山镇某不知名山道,一支装备精良、齐全的队伍正浩浩荡荡地朝着晋州的方向挺进,在队伍拐入一个旷阔的山谷后。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男子抬了抬手,他身边的副官会意,转头吩咐身后的警卫,让队伍原地休整。
“望远镜。”
男子生的丰神俊朗,器宇不凡,眉宇间和傅云辞有三四分相似,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声音嘶哑粗粝,好像被什么东西燎过一样,听的人头皮阵阵发麻。
副官取下望远镜递给他,男子接过,仔仔细细巡视着不远处高耸挺拔的大山。
“翻过这座山,就能看到晋州了。”
说话的副官脸上有一道像蜈蚣一样的疤,从太阳穴一直延至下颌,嘴一动那瘢痕就随着肌肉一抖一抖的,瞧着分外瘆人。
他们现在所处之地离晋州城直线距离只有三公里,但若按实际脚程测算的话,得加一倍左右,也就是五六公里的样子。
男子点点头,放下望远镜道:“寻几个机灵的先上山探一探情况。”
这座山就是谢季程口中的圣华山,此山三面皆是悬崖,易守难攻,仅有一条路能上山,就是眼前这条由栖山镇通往晋州城的羊肠小道。
乃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
如若有人在山腹布下陷阱,又在山脚设置障碍截断傅云异一行人的退路,来个瓮中捉鳖。
那可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是。”
刀疤副官领命退下。
男子极目远眺,五指抚摸着手腕上纵横交错的瘢痕,不知想到了什么,从唇角溢出一丝冷笑。
谢嘉衍啊谢嘉衍,你敢在老子背后耍阴招,今儿老子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没错,该男子就是傅云异,
他此行没有别的目的,就是占领晋州,杀谢家一个片甲不留。
谢嘉衍和傅云异的梁子是如何结下的呢?
数月前,傅云异特地从泉州赶到晋州,以合作共赢为由求娶谢嘉芙。
别看傅云异嘴上说的好听,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共谋大业,共话未来。
实际上,他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谢家的。
因为,纵使谢家如今商政两道通吃,混得声名鹊起,手握滔天权势,可往上数个十代除了谢远山曾经获得过一官半职外,祖辈是代代行商,还个个都没什么大出息,赚的钱只能说混个吃穿不愁,离富贵还差一万八千里。
但是傅家不一样,乃世代簪缨的百年望族。
最兴盛时,四世三公,父子同宰,何等的荣耀!
两者之间的地位要搁别的朝代,可谓是云泥之别。
是以傅云异在面对谢家人时有种天生的优越感,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便是娶天上的仙女都绰绰有余,能看上谢嘉芙是她的荣幸。
若不是他现在必须借助谢家的兵力,才能压制住悄然崛起,如日中天的傅云辞。
再加上谢嘉芙是傅云辞放在心尖尖上都怕怠慢了的人,娶了她,等同于废掉了傅云辞大半条命,他才不会委屈自己。
不过这种不乐意最终还是没能抵得过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傅云辞生不如死带来的巨大诱惑。
于是傅云异期待又兴奋地立即把想法付诸于行动,领着人南下来到了晋州。
来者皆是客。
所以明知傅云异不怀好意,身为东道主,谢家倒也没有为难他,反而好酒好菜招待着将其尊为上宾。
怎料傅云异是个不识好歹的。
在谢家装的一副知书识礼的模样,出了门借着酒劲就开始跟心腹口无遮拦地大放厥词。
什么谢家人就是群没用的窝囊废,见了他跟老鼠看见猫似的,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谢嘉芙虽然出身不咋地,长得倒很符合他的审美,等娶了她一定要如何如何。
那些个用词猥琐到不堪入耳。
好巧不巧,这些话被办完事回家的谢嘉衍一字不差地听了个正着。
他当时没有表现出异样,还微笑着与傅云异打了个招呼。
进了屋,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谢嘉衡。
自小如珍似宝,千娇百宠养大的妹妹被人语言骚扰了,谢嘉衡如何能忍。
当即带人追上去把傅云异截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换做平时傅云异还能还个手,奈何他不胜酒力,此刻已经醉的晕头转向,外加谢嘉衡那边人多手杂,几个人从不同角度制住他的手脚,傅云异挣扎不过,只能白白挨打。
这一顿打让傅云异在医院足足躺了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