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暖话音刚落，下一秒，敲门声响起，紧着，一道沙哑怯弱的女声传入两人耳中：“您好，你们现在忙吗？”

盼星星盼月亮地等了个把星期，终于有人上门咨询了，要说不激动不紧张不心潮澎湃，那肯定是假的。

不过纵使心中再激昂兴奋，谢嘉芙也暗自忍耐着没有表露出来。

“不忙的。”

她面带微笑地转头，用病患最为信任的口吻，从容镇定，老神在在地道：“您有事可以进来说。”

……

领着女子在布置温馨，充斥着盈盈花香的洽谈室坐下，傅云暖给她倒了杯温水，谢嘉芙则抬步去往内间，准备检查需要用到的器具。

女子说了句谢谢，双手捧起水喝了一口，不露声色的打量着这个二十来平的房间。

自小寄人篱下，傅云暖最会的便是察言观色。只一眼，她便从女子的神态中读出了焦虑和没安全感。

很显然，她还是不太信任她们。

“你放心，这里只有我跟我妹妹两人，出于对患者隐私的保护，我们会跟您签订保密协议。”

傅云暖温温柔柔地给她科普健康中心的规定，好让她安心：“违约赔偿金额是一百万，一旦我们做出任何侵犯您隐私的举动，您都可以带着协议找我们赔偿。”

“这是我们的保密协议。”

话毕，她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早就印刷好的合同和一份保密协议书递到女子面前。

作为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五好青年，一个对着国旗宣过誓的医生，就算生命受到威胁，谢嘉芙也绝不可能出卖患者的隐私。

只是呢，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建立在互相了解的基础上的。

谢嘉芙的名字在京州确实家喻户晓，但这三个字还不足以让京州百姓无条件的相信她。

口头保证太像画饼没有诚意。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谢嘉芙提着从傅云辞那顺来的名画、玉玩找到谢嘉衍，哥哥长哥哥短地贿赂他、哄着他给自己起草了一份合同，一份保密协议书。

有了这两样东西，既能让她不吃亏，也可以维护患者的合法权益。

女子看了眼纸上黑不溜秋，密密麻麻的像蚂蚁一样的字，收回视线，搓着手略显局促地道：“我，我不识字。”看書喇

面面俱到如傅云暖，又如何考虑不到这一点，她唇畔含笑，不慌不忙地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念给你听。”

女子面露难色，并未作答。

看出她还是有所顾虑，傅云暖思考半瞬又道：“或者我陪你去找能识文断字的人做个见证？”

今日能来这，已经用光了于丽真，也就是坐在傅云暖面前这名女子毕生的勇气。

一想到如此私密的事还要被第三个人知道，于丽真就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麻烦你给我念念吧。”

她不再踌躇，痛快做出了决断。

这厢傅云暖刚给于丽真念完协议，那边谢嘉芙也整理好了器械，推开门走了出来。

起初还只是半信半疑的于丽真听完协议内容，心底的不安褪得一干二净。

一百万对于谢家来说只是不值一提的一叠纸。

在终日为了生活奔波的普通人眼中，是高的可怕，穷极一生也无法触摸的天文数字。

从于丽真的角度来看，谢嘉芙能做出如此承诺，已经拿出了百分之两百的诚意。

更为紧要的是，此次服务不论从哪个角度、哪个方面去看，最终受益者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