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的某天清晨,她趁着佣人不备,自己跑了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江父报了警,又命人京州城内外四处搜寻。
结果无功而返。
江景怀托外地的朋友帮忙留意,同样一无所获。
直到现在,依旧没有一点夏素蕊的消息。
尽管江景怀和江父一直没放弃寻找。
其实他们一家三口心里已经默认,夏素蕊十有八九是遇害了。
唯有江老夫人,始终坚信夏素蕊还活着。
为此每天吃斋念佛,祈祷她能早日回来。
而今,京州地下藏着一个隐形人口交易场所的消息,让她心中那团希冀之火,如野火遇到春风,烧的又旺了些。
望着满怀希冀的祖母,江景怀不忍打破她的美好愿想,温声道:“您说的很有道理,我会拜托陈鹤知,查案的时候帮我多加留神,一有情况,我就立马告诉您。”
“好,好。”
江老夫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她拉着傅云暖和江景怀的手,颇为感慨地道:“我啊,过完年就六十有六了,这辈子再没什么大的期望,一愿素蕊安好,二愿景怀你和云暖早日成婚,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对。”
说到孩子,江母眼睛一亮,瞬间来了十二分的兴致,跟着帮腔道:“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早点结婚,生个一儿半女的,好给家里添添人气。”
“景怀,你觉得呢?”
江母朝江景怀使眼色,我与你祖母二人都帮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趁热打铁表个态。
娶傅云暖是江景怀二十岁之后唯一日思夜想,辗转难眠的心愿。
自是求之不得。
他望向侧着头,羞得满面红晕,连脖颈都带透着粉意的傅云暖,眉眼藏笑,从心地答:“此事,我说了不算,也做不了主。”
然再渴望,他也不会逼迫她。
江景怀希望,傅云暖是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子、互相扶持,相濡以沫的另一半。
都是聪明人,江母哪能不明白江景怀的意思,她在心里轻叹口气,心想:看来外面传言江家专出情种还是有点依据的。
她已故的公爹是,她家那位是,她儿子亦是。
甚至痴憨到她和母亲把话都递过去了,他也不知道顺藤而上,就势求个婚。
也不晓得她这儿子是一直这么没眼力见,还是真的读书读傻了。
“那云暖是如何想的?”
江母放弃拯救江景怀,把问题抛给了傅云暖。
自与江景怀在一起那刻起,傅云暖就无数次幻想过做江景怀的新娘。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如何好意思承认。
况且,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江景怀从始至终未提过要娶她,偶尔聊到上面,说不了两句也会借故岔开,本就不是很自信的傅云暖,怎敢在未确定对方心意之前,自作主张。
最主要的是,这段时间京州报社内部职位变迁,江景怀很有可能会晋升主编。
傅云暖不愿他在关键时期分神,更不想拖他后腿。
“景怀的事业要紧。”
如果光从她的角度出发,说自己暂时没考虑过,难保江母和江老夫人听了不会心生不愉。
所以傅云暖拉了江景怀做挡箭牌,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同时,她也想借这个答案,探一探江景怀的想法。
可惜江景怀关心则乱,没有意识到傅云暖这句话的潜在含义。
对外人来说,傅云暖这个回答是在耍心机,可江景怀听了眉心微挑,露出了一个惊讶、欢悦又透着点失落的表情。
惊讶是他没想到她会拿自己借口。
开心是因为她终于学会了在自己遇到搞不定的事情时主动依赖他。
而失落,则是傅云暖此番回答,间接表明了她的心意。
她暂时还不想嫁给他。
这个认知如同一根针,兵不刃血地刺入江景怀心里。
痛倒是不算很痛,却堵得厉害。
纵然心情复杂难言,江景怀面上也未显露半分,笑了笑,依言配合道:“云暖说的没错,男儿志在四方,先立业再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