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要伤口深才会感染吧?”
听过谢嘉芙《关于医疗急救知识》演讲的陈幼宁不仅没上当,反而似笑非笑地上下扫了张临泽两眼,好像在说让你上课开小差,这下闹笑话了吧。
张临泽任由她嘲笑,不慌不忙地道:“世事难料,万一呢?”
万一这个词包含了许多人类无法参透、科学无法解释的玄学,没人敢小瞧它,陈幼宁自然也不例外。
她磨了磨牙,无语地训了张临泽一句——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然后夺过他手中的酒精,预备自己处理伤口。
结果忙活老半天,连个瓶盖都没能拧开。
张临泽见状薄唇微勾,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找自己帮忙。
哪知陈幼宁不信邪地嘟囔了一句老娘十几年的饭可不是白吃的,随后用衣服下摆包住瓶盖,凝神聚力‘嘿’的一声,硬是把瓶盖打开了。
开完后,陈幼宁去拿棉签,一抬头,发现张临泽正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于是朝他飞去一个得意的眼神:“怎样,姑奶奶刚才那一下是不是很巾帼不让须眉?”
“……嗯。”
张临泽扯了扯唇角,一脸的生无可恋,心想:看来小谢同学的招数也不是很靠谱。
为什么又扯到谢嘉芙了呢。
事情还得从一个星期前说起。
周一下课,谢嘉芙从傅云暖那得知学校预备组织学生去京州市周边各村镇采风的通知,第一时间便去找了宁崇新。
明里暗里地提醒他,正逢战乱,学生单独去乡下采风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如果出事,学校担不起责,最好寻求警察协助。
在谢嘉芙不厌其烦的‘危言耸听’下,宁崇新也觉得让学生独自前往不妥当,于是找到了陈文潜。
两人正商量让谁跟着去合适。
好巧不巧的,张临泽前来找陈文潜汇报上一周的工作。
听说陈幼宁要下村,他想也没想的毛遂自了荐。
出发前一天,谢嘉芙找到张临泽,给了他一本书,并神神秘秘地交待他,这东西决不能让陈幼宁知道,想看一定要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看。
书的名字叫《追女孩的三十六计》。
其中有一计,就是在适当的时候,给喜欢的女孩子制造困难,再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准保能获得心爱女孩的欢心。
所以张临泽故意拧紧了消毒水的瓶盖。
没曾想,陈幼宁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这边张临泽正郁闷的复盘。
陈幼宁已经三下五除二地自己处理完了伤口,把瓶子塞回张临泽肩上的粉色书包中。
“我的水杯呢?”
她踮脚在书包里摸了半晌,啥也没摸着。
少女声音干涩嘶哑,张临泽回过神,反手从包的另一侧掏出水壶,这次懂事的先拧开了瓶盖,才递到她面前。
陈幼宁颇为意外地挑眉,接过水壶咕噜噜一口气喝了大半,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抹掉唇角的水渍,准备盖盖,不经意瞟见张临泽嘴唇干的都起皮了。
她抿唇思考了一下,把水往前送了送:“你要不要来点?”
“什么?”
张临泽满目惊诧,以为自己听错了。
用同一个水壶喝水就相当于……
咳咳。
他连忙按捺住跑远的思绪,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子热了。
“我让你喝点润润嗓子。”
陈幼宁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觉得张临泽一路任劳任怨的为她服务太过辛苦,要是水都不给人喝一口,未免太不懂得感恩了。
而且,从早上出发到现在,这榆木脑袋好像真的一口水没喝。
思及此,陈幼宁直接用袖子擦了擦杯口,把水壶塞张临泽手里:“放心,我没传染病。”
“其实不……”
张临泽想拦没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某个可耻的期待如泡影般啪的一下碎在陈幼宁的衣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