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崇德帝问道。

“3，200天。”明光见崇德帝允诺了自己的愿望，说出了自己想要的时限。他知道太贪婪，是不可能的。

“一百天，多一天也不行。”崇德帝果断决绝地说道。

“198天。”明光和崇德帝讨价还价道。

“……”

最终，明光把遗愿时间还到了188天。

崇德帝允诺了明光后，向明光走近，明光将颈间的匕首拿开，喉间起伏，看着崇德帝走近自己。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崇德帝和他的关系将不再一样。

“疼吗？”崇德帝走近明光身前，凝注着那一丝因手抖而不慎划破颈间，如甜酒般渗滑而下的血流。

明光轻扯了下唇角。

当有什么超过肉体的疼痛时，又还怎么会觉得肉体是疼痛的呢？

“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崇德帝伸出双指，在明光颈间抚过，将伤口抚愈不留痕。

感情在一时间变更，总是无法立刻轻易地接受。

明光错觉一切都还未变。

“一定要吃我吗？”明光感到手指冰冷，想要去握紧崇德帝的手，却只是捏紧了自己的手，他已经不能再这么做了。

为什么一定是吃掉？就算厌了，为什么不能是放任自己离开。

“因为你从小是我养大的。”崇德帝说道。

明光注视着崇德帝的眼神，明白崇德帝话中的意思，不知是该乐还是该忧。

为什么一定要吃我？

不想浪费。

“你想现在就去吗？”崇德帝问道。

“现在就去。”明光道，既然这样，他已经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他不属于这里。

崇德帝召回妖仆们，上下打点收拾了些必要的行李后，八驹踏焰马车已在妖殿外候好。

明光和崇德帝一起坐进了马车中，妖仆们在马车的后备箱中摆好行李。

这种感觉很怪，在踏上马车的那刻，天幕破晓，初日的浮光沐耀至波诡云谲的妖殿外，明光望了崇德帝一眼，这是他有生以来——对他而言的生以来，第一次未有和崇德帝在天銮山巅共迎初日。

而是以这样的情势。

像是一场闹剧终归了结。

不像是踏上自己生命倒计时的遗愿之旅，像是只是和崇德帝去人间共赴一次优哉游哉的假日。

崇德帝见明光一只脚踏在了马车上，一只脚停了住，以为是明光踏不上去，托住了明光的手，将明光托进了马车中。

八驹踏焰马车在妖界破晓时分，或于夜色中或于晨曦间穿梭，飞驰往人世间。

“为什么想去人世间？”崇德帝坐在马车后座上，问明光道。

既然是未了的心愿，还可以是别的更精彩的形式的。

“我记得小时候，崇崇带我去人世间玩过，我喜欢那几日的时光。”明光说道，说是小时候，也不过是几年前。

明光喜欢的时光，是指那次崇德帝带他去人世间玩，彼此皆以人的身份在人世间一起生活的悠闲假日。

“你想去人世间做什么？”崇德帝好奇了下。

“我要去当super star。”明光认真地回答道。

崇德帝不禁被这个答案惹笑了，“我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理想。”

“听说娱乐圈是人世间最好玩的地方，”明光说道，“我想拍电影，这样即便我只有188天，我也可以体验完一生。我还可以最快地体验到别的有趣的事。”

“你想拍什么样的电影？”崇德帝问道。

明光和崇德帝畅谈着他在人世间想做的事。

“……这样，就算我被崇崇吃掉了，崇崇也还可以继续看我拍的电影。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

崇德帝见明光谈着谈着，渐渐闭上了眼睛，靠到了自己的肩上。

“你睡着了吗？”崇德帝轻问道。

明光动了动乌黑俏长的眼睫，未作声回答。

他没有睡着。

他只是闭上眼睛，畅想着本应与崇德帝在天銮山巅共迎初日时会目睹到的景象。

云雾在天銮山巅袅绕，闪闪白光自吞云吐雾的山峦间折射而出，金光渐染的初日彷如触手可及般在眼前徐徐升起，而崇崇会在那一刻温润地与自己双手交握……

到了人世间，八驹踏焰马车幻形成了一辆奢华豪车，行驶向了崇德帝位于人世间的豪邸。

正午时分，豪邸早已收拾得当。

侍仆们候俟在前庭，等候主人的到来。

明光在车上舒服地睡了一觉，正好睁开眼来，下了车。

“我们到了，”崇德帝对明光说道，“我想你会想要尽快走完一些不必要的流程，这些等候在门前的都是几家最负盛名的经纪公司的金牌经纪人，你可以任选你想要签约的经济公司。”

崇德帝在明光身边，对明光侧耳说道：“当然，他们皆已挑选好为你精心准备的剧本，你可以挑你喜欢的，你想要的导演，cast，制片团队，只要你心中有所人选。”

名经纪人们撺着合约一蜂窝地拥向了明光，介绍其所属经济公司有多鼎盛，为明光准备的合约有多优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