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要在秋收之后出兵,我们的计划,也是秋收之后展开。
反正都是要打,那就干脆打一场大的。
湖广、江西、浙江一线,全部都是战场,能收复多少失地算多少。
陛下和百官们都在看着,总得搞出点儿动静来!”
舞阳侯一脸淡定的说道。
收复湖广粮草是战略需要,收复江南是经济需要,收复南京是政治需要。
三者之中,收复南京无疑是最困难的。
前面计划水路直取南京,那是长江下游在朝廷手中,才可以实施的战略。
随着扬州府的沦陷,长江中下游地区,尽数落入叛军之手。
敌人只需岸炮封锁江面,就能让舰队损失惨重。
想要收复南京,要么直接从江西湖广完成穿插,要么走海路从松江府一路打过去。
向永宁帝许诺的年内收复南京,那是指年内发起收复南京的大战,并不代表着年内就能攻克南京。
叛军已经成了气候,绝不是随便就能扑灭的。
收复几个府的失地,给朝廷一个交代,就足够了。
什么时候能够平定叛乱,谁也不清楚。
“三线齐开的话,后勤压力会不会太大?”
景国良关心的问道。
福建不是产粮地,省内的粮食产量,自足尚且勉强。
提供军粮,肯定指望不上。
两广其实也没有好多少,如果不是战争导致人口减少,粮食一样只能勉强自足。
“过去的一年时间里,我们一直在努力筹措粮草。
总督府划拨经费,从南洋地区,陆续采购了一百万石大米。
同时组织渔民出海捕鱼,通过腌制方式,储存了大约两万五千石鱼肉。
秋收之后,今年的税粮也该入库了。
加上民间采购的话,两广地区应该能拿出三百万石,充当后续作战的军粮。”
李牧开口回答道。
单纯从数字上来,三百万石非常庞大。
可真用到战场上,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
从湖广到浙江,战线延绵上千里。
一旦全面开战,投入的总兵力将近二十万。
加上运粮的民夫,随军的牲口,每天的军粮消耗都是数以万计。
在家门口打仗,勉强能够支撑一年。
劳师远征的话,这些粮食能坚持多久,那就要看距离了。
当然,如果是固守城池,那么能吃好两三年。
选择全线开战,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钱粮。
光靠两广福建筹措的钱粮,无法长期支撑大军长期作战。
现在能够维持这么庞大的军备,那是前面查抄山东世家的赃款,被截留了下来。
户部确实派人索要过,怎奈朝廷欠下了巨额的军饷和赏金。
按照兵部发出去的悬赏,一个真虏首级赏五十两白银,敌军将领的赏金更高。
其余的杂兵不值钱,那也是要发放赏银的。
除了这些明码标价的悬赏,打了大胜仗,也不能没有表示。
勤王大军在济南府的一阵乱杀,大虞朝廷光发放赏银,都要支付数百万两。
赏金支付完了,更大的开销是抚恤金。
甭管实际战损多少,勤王大军上报的损失,可是逼近了五万。
按照大虞律,正常进行抚恤,又是数百万两的开销。
以往累积欠下的烂债,更是一笔巨款。
后续收复失地,也是需要朝廷发放军饷的。
拿着账本一顿计算,还没有把欠款加完,就把查抄的赃款给平掉了。
当然,处理赃物的时候,京中的官僚们也跟着发了一笔。
罚没的土地、宅院,都是骨折价出售的。
转手卖出去,都能够大赚一笔。
只不过量太大,处理起来需要一定的时间。
赃款再多,也是有花完的一天。
填上了前面欠下的亏空,内部分了赃,最后剩下的现银也就五百万多两。
战争是吞金兽,光打造军械,一百万两就没了。
主要是铠甲和火器费钱。
李牧对这些产品质量要求高,所有产品上面,都要刻上工匠和督造官员的名字。
出了质量问题,生产链上的人,都要被掉脑袋。
严苛的质量要求,注定了生产成本不会低。
截止到现在,铠甲生产任务,才完成了百分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