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似乎逃不过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毒酒,宁薇被宫女按住手臂,一下都动不了。
酒杯抵到她嘴边。
“张嘴吧,别再挣扎了。”皇后冷笑着催促。
宁薇想躲,却被一把按住了头。
“张嘴!”皇后不耐烦,揪住她的头发越发用力。
宁薇感觉到头皮都要被揪掉了,痛感催促眼泪漫出眼角,但是张嘴就是死。
她咬紧嘴唇,皇后的毒酒怼在衣服上,又泼出去一半。
“母后,住手。”太子回神,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也剧烈地挣扎起来。
但是按住他和宁薇的宫女,家人都被皇后按在手里,就算知道今日的事情可能给自己召来杀身之祸,也不敢松手。
“咣当!”
宫门被外力忽然踹开。
众人诧异地望向门外。
本应该在宫外祭祀的皇帝,竟然出现在这里。
富贵和一众小太监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忙着给自己擦汗,看清宫里的情景,顿时手臂僵住,动也不敢动一下。
皇帝看了一眼宁薇,脸色抽动,转而望向皇后,身上爆发出可怕的气势,一步一步走进来。
皇后虽然刚才一直表现得十分疯狂,但是见了皇帝,却像老鼠见到猫,手指一抖,酒杯直接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没了死亡威胁,宁薇总算能松一口气,稍微挣扎一下,就挣脱了宫女的钳制。
“当年的事情,是你做的。”皇帝没有看别人,直盯着皇后,眼神阴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皇后瑟瑟发抖,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宁薇的事情,也是你通知苏家的。”皇帝又问了第二句话。
皇后脸上、身上都冒出冷汗,几乎瘫坐在地上。
“父皇!”太子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皇帝脚下,不停地叩首,“求父皇饶恕,求父皇饶恕……”
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皇后。
皇后做的事情,虽然罪不可赦,但那是他亲生的母亲,断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死路。
四下寂静无声,只有太子的头不停地磕在地上的声音。
地上还残留着酒杯的碎片,太子的手和头被细小的碎片划伤,鲜血流出来,他却顾不得去擦。
谁都知道,皇帝现在想杀人。
宁薇是在场最轻松的人。
既没有死亡的威胁,也不用担心其他人的下场。
可是想到刚才太子竭力救她的情景,宁薇还是叹了一口气,走上前一步,对皇帝说:“太子无辜,刚才一直想着救我。”
皇帝缓缓望向宁薇。
目光中隐有怀念,似乎在透过她,回忆另一个人。
半晌,皇帝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满脸是血的太子,“行了,我不会叫天下人耻笑你。”W
“父皇,儿臣……”太子满嘴苦涩,想解释自己并非害怕被嗤笑,但面对皇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又看向宁薇,确定她安然无恙,转头对门外大气也不敢喘的富贵道:“传令下去,皇后突发恶疾,闭宫养病。”
皇后的事情,在外界一无所知时,悄然过去。
虽然久安城中多得是会揣摩帝王心思的人精,也不敢轻易猜测。毕竟太子还是地位稳固,谁也不敢妄言皇后的事情。
而且现在有更重大的事情,没人有八卦的心思。
几日之内,北荒狼主连破五城,几乎将半个岭南纳入掌中。
皇宫中,从上到下人心惶惶。
宁薇这边却是岁月静好,在殿外摆了一张小桌,拿了一壶桃花酒,看着眼前的风景慢慢饮酒。
太子走过来时,就看见榕树下美人如画,笑容温柔悠然。
沉默了一会儿,太子走过来,轻声唤她,“明珍。”
虽然皇后是那样的人,但并不影响宁薇对太子的观感,起身对他点头,“太子今日怎么会过来?”
其实太子刚才去见了皇后,她已经被关得疯疯癫癫,可是见到太子之后,依然口口声声诅咒元后和宁薇,毫无悔改之心。
太子羞愧且惶恐,离开皇后那边,不自觉走到了宁薇的宫殿。
被宁薇问起原因,脸色越发局促。
“我听闻岭南那边如今局势混乱,也不知道苏家现在怎么样了。”宁薇看出他的为难,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